深念

思凡(十一)(十二)

魏纯帝赵云澜*修行僧沈巍(界空禅师)

私设:昆仑君白月光,与赵云澜无任何前情瓜葛,沈巍只爱昆仑君,赵云澜一厢情愿追沈巍的箭头跑戏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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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开始我要小虐怡情大虐取命了···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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插播十一

显德七年三月间,西域都护林静将军的密折愈发频繁,皇帝设在甘露殿的午朝议事也越来越冗长。

自去岁回鹘使臣来朝之后,西北边患便有愈演愈烈之势。朝堂上众说纷纭,武官刚猛,言辞激动欲一展天朝国威,文官严谨,主张怀柔安邦,手段无外乎降低岁贡、邦交和亲,兵部侍郎许文超甚至当着群臣的面,直言怀疑朝中有细作之徒,与外族暗中勾结。朝中皆汉人为官,其意所指是谁,不言而喻。

“陛下三思,去岁回鹘使臣进献祥瑞白猿,臣听闻自国师大人探视后,便精神恹恹气力不振,此兽乃祥瑞福祉,陛下,”许文超运了口气,一字一字道: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”

赵云澜神色不动,只眼底带着讥诮的冷笑,慢慢开口道:“岳武穆曾言,如文官不爱财,武官不怕死,则天下太平。列为臣工扪心自问,化公为私者几何?贪生怕死者几何?列位又何曾与朕同心同德?许文超,兵部每年奏报朝廷的钱粮,别说装备一个百万之师,就是再装备五个百万之师,也绰绰有余!”震怒之声响彻大殿。

许文超大惊,吓得两股战战,一屁股委顿在地,长跪不起。

赵云澜好整以暇的看着刚才还振振有词的人此刻烂泥一般,再次换了平静的声音道:“朕念你是有军功的,你女儿惠妃在宫中也守着规矩,太后也多照拂,因此朕不大理会你,可惜你实在不懂事。”

皇帝年纪颇轻,许文超却已年过五旬,此时被皇帝训斥的大气也不敢出,一则自然是君臣之别,二则皇帝实在杀伐决断,直取要害,让人毫无还手之力。

“户部前几天奏报春季的国库钱粮,今岁江南的赋税征收不及去岁一半,兵部今年的开支裁撤六成。许文超,你既愿为朕分忧,那先为朕省钱吧。”

这到并非虚言,赵云澜近日确实为此头疼不已。兵部的花费一直是他的心病,西域之患未除,若是开战,恐怕国库吃紧,不好应对。

下了朝后依然沉着脸的皇帝,独自在甘露殿反复的查阅户部呈上来的账目、并江南、西南、西北之地的农、工、商几块民生要务具是可观的,江南一带的稻米、丝织、茶业、沿海贸易、西南的手工、西北的通商,均可带来大量的银钱,可是上到国库的税收,却不足账目金额的十中之一。赵云澜反复推敲,演算推导,心中方有了计较。一番暗暗得意,便丢下笔,兴冲冲的回了重华宫。

沈巍看着皇帝颇带炫耀的样子,一面放下手中笔,吹吹半干的墨迹,一面挑起眼睛笑盈盈的往上斜看向他,不紧不慢地道:“百姓徭役过重,虽国库充实,但水既是载舟之本,又有覆舟之力,民怨四起,必天下动摇,”那眼角斜斜的飞起,赵云澜只觉得直飞入自己的心里一下一下的剐蹭着,偏那人对自己的撩拨行为毫不自知,还在一板一眼的斟酌着,赵云澜忍不住抢着道:“其症结在于朝廷对税收一事既无统一度量,又无等级区分。故应使富户多纳税,贫者免征税,既可平均贫富,又可稳定民心。”

沈巍看着他得意的样子,点点头道:“果然越发进益了。”

赵云澜苦笑:“沈大人这口气,倒不像朕的元君,反而像那迂腐掉渣的老夫子。”

元君。

沈巍神色动容望着赵云澜,良久良久。

赵云澜慢慢走过去,从背后环住他,认认真真的道:“沈巍,朕没有皇后,以后也不打算册封了,妃嫔五人,除惠妃与宜妃朕需走动走动,旁人朕也是不记得的,朕想了很久,还是不愿以后宫之名委屈你,朕许你元君,不辱你堂堂男子,与朕共建千秋社稷,可好?”

沈巍紧紧的拽着赵云澜的衣袖,把那明黄的袍服揉成了一团,眼里越来越红,终于落下泪来,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:“人生百年,云澜,我愿这一世陪你,也愿,辅佐你的子孙建这后世的基业。”他抬头看着皇帝,一字一句的,极认真的道:“陛下,你得有子嗣,很多的子嗣。”
 这句话,捂在心里有多久,已经发了芽生了根,抽出了箭簇般的茎,再不讲出来,便会穿透他的身体,破肉溅血。
 赵云澜几乎咬碎了牙。

沈巍继续道:“太后说得对。韩嫣与武帝,若不是武帝盛宠太过,韩嫣不至招杀人之祸。那也是个鲜衣怒马、谈古论今的好男儿。武帝至死,未与人合葬,可能是感怀早逝的韩嫣,不过又有何用?陛下以一生许之,臣铭感五内,愿与君岁岁相伴,不效韩嫣。”
 沈巍转过身来,双手环住皇帝的腰,仰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,“臣从不饮酒,今日晚膳,皇上赏脸陪臣小酌几杯,好吗?”

那翠似千峰的越窑青瓷酒壶被轻轻执起,沈巍看着朱红色的酒水一线落入杯中,盈盈可爱,如同汩汩的心血。他的手轻轻绕过皇帝肩头,指尖缠绕在他的发丝上,赵云澜的头发很软,就如同他这个人,虽然意志坚定,杀伐决断,但内里又那么纯粹柔和。
 “惠妃娘娘是太后的表侄女,陛下待她,应与别个不同,”沈巍执杯的手骨节泛白,一直送到皇帝唇边,“皇嗣若出自太后一族,她自当安心,陛下也可尽早收回虎符,西域之事更添胜算。”
 赵云澜眼角全红了,他却无论如何不肯睁开眼睛,只求速饮速醉,不多时便醉得不醒人事,唯独口里却一声声的来回呢喃: “沈巍,朕如何再面对你……”

沈巍放下杯子,他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,他听到自己唤安德庆的声音,那声音说:“陛下醉了,今夜翻了惠妃的牌子,好生护送陛下过去。”

安德庆见沈巍神情萎顿,仿佛夜昙盛放一瞬,便凋零枯萎,再看皇帝伏在桌上,脸色潮红,气息缠绵,便已猜到了七八分。忙搀扶着皇帝上了步辇,吩咐着侍从起驾往惠妃处。

沈巍慢慢端起酒壶,一股异香扑鼻而来,他想笑笑,终究没有成功,嘴角反而落了一个向下的弧度。这是他亲手调的催情动性的药酒,既然是为了那人好,为了这万里江山社稷,现下又为何哀怨自艾?只是对不起赵云澜,辜负了你的深情厚义,亲手将你推出去。本是出身卑贱,如何能够得上君王一声“元君”?

手一抖,酒水一线落在地上,犹如一滩鲜红的血。

沈巍起身,走进那压顶一般的无边黑夜里,玉寿宫灯火通明,他遥遥望着,却犹如魑魅鬼影。

太后正准备安寝,听闻沈巍星夜求见,倒不觉得惊讶。

太后看着沈巍跪下,听着他静静的道:“陛下登基七年,四海安定,而今回鹘不稳,陛下日夜忧心,今后嗣有望,国脉便可稳固,太后大事落定,而臣有一不情之请,望太后成全。”

太后挑挑眉,示意沈巍说下去。

“我朝雄兵八十万,陛下亲卫军仅十万之数,而虎符仅有半只在皇上手中,另外半只太后代管多年,原是担心陛下年少不经事,而今陛下大业初定,独西域不平,林静将军不见虎符便无行兵事之权,所谓兵贵神速,现下若战事一起,恐怕前线腹背受敌。望太后体恤。”

太后冷笑一声,“沈巍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太后原本斜倚在软垫上,此刻却坐直了身子,“古有太真、武后还俗回宫,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不韪之事,哀家原不重这个,只是皇帝既喜欢你,你便要知分寸,前朝大事,耳之,顺之,却不可干预。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

沈巍猛然抬眼,定定的望着太后,一瞬间冰冷如霜:“臣并非陛下宫眷,今生今世,也绝不与陛下有姻缘之定。臣身居庙堂,自当为君分忧,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泣血,“了却君王天下事,臣足矣。”

太后攥紧了绢帕,注视着沈巍离去的背影,恨恨道:“这样的人,怎可留在皇帝身边?妖孽惑主,早晚这家国天下,都要姓沈了!”

“李德昭,我宫里新进调教的几个伶俐丫头,分两个给重华宫送过去,皇帝国事操劳,下人要聪明懂事才行。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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